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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小区,正门口旁耸立着几株较大香樟树,枝叶茂密如云冠,密密匝匝叶丛里传来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唤声,透过摇曳的树叶可以看到三三二二忽隐忽现、欢快跳跃的小雀儿身影。
没有比“雀跃”更能形容那一刻这群小精灵的喜悦和自信了。忍不住停下匆匆的脚步,驻足张望着熟悉而还未见过面,又一群新的朋友们……
童年的时候,记得老屋的屋檐下,常年有一燕子窝。春来秋去,一窝就是一个家,那是阿孃的宝贝,也是我的朋友,唯有这个时候,会安安定定地坐在石台阶上看它们掠空飞过、碎言呢喃,待雏燕破壳而出时,那真应了“有家的孩子真幸福”,其乐融融。同样是小鸟,那时的麻雀可属于“四害”,该打该杀的份,乡间田头,敲锣打鼓让它们无处落脚,赶尽杀绝,容不得有一安定安生的角落。
故乡的田埂小路常是蜿蜿蜒蜒,印象中好像也只有到外婆家的路,相距十几里地,从围海的塘堤上走去是直通通的,还有一条小河浜一路相伴,路上有几个凉亭,是供路人歇息的。炎热的夏天,塘堤上路人稀少,凉亭四处开阔处,有人来晾晒过稻谷,没有打扫干净的,自然就成了麻雀群居歇息的好地方。阿孃不在身边,就是“猴子拜大王”的时候,待麻雀群体哄然而来,乱营丛中抓来一只跑得慢的,小麻雀一路就没有个安分,到了家还是乱蹦乱跳的挣扎着要逃。幸亏人小力气小,还算好,没有把它给掐死了。马上竭尽我所能,腾出纸盒做房子,抓来小虫喂食,本以为让其衣食无忧,却始终不吃嗟来之食,不受牢笼之灾,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过我。脚上给系上一小截细绳,依然跌跌冲冲要站起来,绳被扣得越来越紧,以后就半眯着眼睛,似开似闭,沓拉起脑袋,渐渐的,原本油光的毛发都渐渐变得干干蓬蓬松松,逝去的是活下去的那部分生气。我俩僵持着,一边是给好吃好屋,变着法子的耐心伺候,一边是倔、犟依旧,不理不睬,延续好几天,终没能留住这个小生命,惹得阿孃在耳边念叨了好几天“作孽、作孽……”
以后也养过一些鸟,有五彩鹦鹉,尖尖的嘴,也算叽叽喳喳的热闹过一阵,说是能学人说话,可终究没有说过一句像样的;也养过小巧的画眉,鸣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着实惹人喜爱,可没多久就连笼子一起被贼人“带”走了……
万物皆有灵,“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何况是一条条鲜活生命,以后就没有再养过麻雀。就是可以养,如今,小雀儿已经被荣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要养也不行了。况且那些小生灵前辈们的矢志倔强、以命相抗,也无人再会斗胆去豢养不愿苟且、“赖活不如好死”的后代,而自由自在的小精灵则得益于前辈的涅槃,给人们带来了好多好多的愉悦。
“而今而后,庶几无愧”,给下一代有了一片“雀跃”、“翱翔”的蓝天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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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戎可老师的“震旦鸦雀”作为题头图。有留言“近年,不少人建议震旦雅雀为上海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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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2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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