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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妈不在了,年夜饭的味就淡了好多。疫情期间,推去了好几场的碰头聚餐,可妹妹还是想看看情况再说,小范围应该问题不大,最后一刻,还是想“佝”牢点,大过年的那顿饭就散了。
快递来电话,说有包裹待收,是妹妹的,其中说有包咸菜。咸菜在我家属于战略贮备物资,知道我喜欢,但被限制在严格控制食用范围,也属无奈的好心办好事吧。心里不禁暗暗高兴不已,希望能在大过年里撩上一筷,岂不快意。
人生如流水,年夜饭依然是一年当中最有“仪式感”的那顿饭,原先期待着“七荤八素”,还能外加一个“佛跳墙”什么的,如今则在“岁月静好”中可以细品那些年,在享受美味的同时,回味饕餮大餐时的那一道道菜肴……
姆妈操办的年夜饭,最后上桌的蔬菜里边,黄豆芽菜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其貌不惊人,价格也不贵,或与油豆腐或与塌棵菜搭配,前者是金玉满堂讨口采,后者是看看就惬意。因其形似中国传统器物如意,吃了如意菜,期盼来年吉祥如意,就是在吃得肚子饱饱没有空隙的时候,依然要求每个人在最后的几筷里,吃上几撮几根。看着你几筷下去,姆妈就满足了,仿佛来年愿望实现了一样。如今,人已去,可祝福依旧: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年夜饭里自然少不了鱼,就是在凭票配给供应的年货里,那条红烧鱼也是要留在这顿饭里作为“重头戏”闪亮登场。讨个口彩,年年有余,这条鱼不一定那天就可以吃,常被供放起来,待节日期间客人来的时候,再端上来,知情的亲戚朋友也会有意不去碰,其实每家人家都差不多,专供下场次再度出演,只有咸菜黄鱼汤是例外,热气腾腾、鲜美可吃。
宁波人过年时,自然也少不了咸菜,虽是家常的可以,可我对其是情有独钟,是汤是菜都喜欢。咸菜,以雪里蕻菜为原料,成就了甬菜系的灵魂,贯穿整个日常生活中“三天唔吃咸齑汤,两只脚骨酸汪汪”的地位和影响,不可撼动。就是现在,只要有机会就点这道菜,上面馆肯定不要“红烧大排”,而要“咸菜肉丝”,常惹老伴不高兴,说不健康不卫生,其这是知识的理解尚未到深层次文化的表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妹妹家曾从舟山带来一包咸菜,味道绝顶,以后路过宁波城区,自个到三江口的饭店里去寻觅,朋友陪着到天一广场的饭馆里去点过,咸菜有,可都没有这个味,直到有一次在火车站广场前的寻常小饭堂里,匆匆忙忙间,偶遇一盆咸菜小黄鱼,味正料足,不禁又添了一碗,至今尚有回味。
……
过年了,吃饭了。恍惚中,姆妈的那道咸菜黄鱼汤又要端上来,她又要到厨房去忙碌了。让我喜欢上了这道菜,她就消失了。
大过年的那顿饭,在享受美味的同时,回味曾经遇到的知己、贵人……倍感珍惜!感恩充实了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使人饱经世事沧桑后,阅历丰富精彩,逐渐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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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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