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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华人史:“平权老兵”韩东奇

已有 2412 次阅读 2018-7-9 23:19 |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纽约华人历史

    1911年2月13日,纽约《萨拉托加人报》刊登一则题为“中国人老兵想投票”的报道。报道的抬头是一张年已古稀的白发老人照片,他仪容端毅,穿着西化,并戴着一幅时下颇为流行的金属边眼镜。尤为引人兴趣的,是这篇较大幅刊登的主人公-约翰-阿韩(暂译),不仅是一位中国人,还是一位参加过美国南北战争的退伍军人。可以看出,这位中国人老兵的面部表情和文章内容,都明显透露着一些愤慨。

       约翰-阿韩,在北珍珠街500号拥有一家香烟商店,他是唯一在世的华裔“内战”老兵(作者注:后来考证还有其他在世的)。阿韩给国务卿诺克斯写了一封信,索要他的公民纸。1867年他光荣从海军退伍时,曾获得了公民权,但在1908年时又被美国地区法官给取消了。在那之前,他一直在纽约投票。在给国务卿的信中,阿韩称自己在临死之前,想再一次为总统大选投票。“我当了四年海军”,阿韩说,“在法拉格特,企鹅和北卡罗来那(注:三者皆为军舰名字)号上服过役。法拉格特号驶入海港时,我正在新奥尔良战斗中。我是在布鲁克林海军码头登记入伍的,那时我才到这个国家两年。这是我的退伍证书”。阿韩展示了一份破旧的文件,上面显示他于1866年7月4日光荣从美国海军退伍。


       约翰-阿韩的中文名字为Tong Kee Hang-韩东奇(音译),有一段时间他的名字又叫威廉•韩。阿韩于1841年7月17日出生于中国(浙江)宁波(另一份资料显示他出生于广州),大约在1857年搭乘“无畏”号轮船来到美国。他以前的职业是厨师,入伍前他在纽约至利物浦之间的“莎士比亚”号上做服务生。1863年7月24日-他22岁时,登记加入为期两年的美国海军地勤。由于当时美国军方以及政府尚未亚裔/黄种人统计栏目,阿韩的登记信息上被注写为黑眼睛,黑头发和“黑皮肤”。

       阿韩先被安排在“北卡罗来那”号接收船上,一周后,他被蒸汽船送到新奥尔良;在那里他登上了美国海军“哈特福德”号,几天后又转到海军“信天翁”号,充当船舱服务生。一段时间后,阿韩又被派到海军“企鹅”号上,从莫比尔湾到宾萨克乐(注:新奥尔良东,佛罗里达西的两处港湾),他一直担任服务人员。1864年9月30日,阿韩在马萨诸塞的波士顿从海军退役,然后回到纽约。1870年代,阿韩和乔治亚州萨凡那的珍妮•布希结婚。1875年,阿韩归化成为美国公民。1878年珍妮在纽约史丹顿岛去世后,阿韩又与麦吉•达菲结婚。1887年4月,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去世了。

       1907年,阿韩申请政府救济金。在1917年的一项福利部门调查书里,调查员这样记述阿韩:他是(纽约)唐人街众所周知的人物,他自己非常美国化,一般的中国人他看不眼里。去年的时候,那些中国人诈骗他5000美元,那是他积攒起来开香烟店或杂货店的钱。我询问他当年(在海军时认识)的人或物,他说那时候他不会写英文,没有足够的英文能力弄清那么多军官和船只出的名称。但他记得他服役过的那些船只,对它们的行程和模样描述的很清楚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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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9年8月14日,阿韩被安排位于纽约巴斯(Bath,位于纽约州西部)的“国民家园”(类似退伍军人之家)。他的入住登记资料为:年龄80岁;“灰眼睛”,灰头发,“黑皮肤”;身高5′4;有(英文)读写能力;天主教徒;烟卷制造者;鳏夫;纽约市居民;救济金每月35美元。1923年12月4日,康宁《晚间领袖》报刊登一则来自巴斯的简短新闻说:约翰-韩,据说是参加过“内战”仅有的几位华裔军人之一,于昨天(注:即12月3日)在史丹顿岛医院去世。他终年86岁,曾在巴斯的“军人之家”住过几年。两周前,约翰-韩前往史丹顿岛吊祭他的妻子,因心脏病发作被送到医院。

       阿韩在晚年因为公民权的诉求,有关他的新闻曾上过全美不少报纸。根据《纽约时报》,《纽约论坛》及《纽约太阳报》等于1904年8月的报载,阿韩等几位中国人因“非法入籍”身份投票而遭逮捕。1911年2月11日,纽约城的《晚间世界》有题为“希望为他战斗过的国家投票”的报道;州府的《奥伯尼新闻》也有相关报道;更远者,中西部密歇根的《晚间快讯》,犹他州的《晚间标准》﹑西部俄勒冈的《俄勒冈人》及华盛顿州的《晚间纪事》等报上都做了类似报道;其中,纽约《晚间世界》的报道更长达四版副,详细介绍了阿韩的个人经历,投票历程以及公民权抗争等。晚间世界还更称阿韩“向塔夫脱总统提出了请求”,相信这在当时也是一件颇为轰动的社会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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