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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的澳大利亚科学研究
贺飞 北京大学
澳大利亚在部分基础研究及应用研究方面具有较强的优势(尤其是在农业、生物技术、天文学、医学、地学、矿业等领域),有近10名诺贝尔奖得主。2015年8月29日拙作《巴西科研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发表后,科学网博主俞海良留言感觉澳大利亚的科学研究也面临危机,让我关注一下澳大利亚。周末我抽空上网关注了一下,发现澳大利亚的科研形势也大为不妙。近年来,澳大利亚科学界和新成立的保守党政府相处得并不愉快,经历了一系列挫折,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了。
2015年4月30日,澳大利亚联邦科学和产业研究组织(CSIRO)的科学家和后勤人员由于薪酬待遇而罢工[1]。CSIRO是澳大利亚规模最大、学科最全的研究机构,一致致力于与企业结合解决前沿科学问题。CSIRO有上千名科学家,但在过去两年间受政府削减经费的影响,其预算削减了数百万美元,几百名员工失业。在2014年预算中,澳政府连续第4年减少了CSIRO 1.148亿澳元(约合9110万美元)的资助,由于经费削减,CSIRO管理层未付清员工工资,相反还不得不改变工作条件,比如削减遣散费、增加总的工作时数等。CSIRO的工作人员士气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很多人担心联邦预算会进一步削减研究经费,罢工实属无奈之举。
2013年9月,澳大利亚新总理托尼·阿博特希望扭转联邦政府长期财政赤字的局面,大力削减预算经费支出。新政府还取消了科学部,没任命新的科学部长,将科学部长的大部分职责交由工业部部长伊恩•麦克法兰负责。这是该国政府自其1931年成立科学部以来首次没有任命部长。
新政府在2014年5月13日公布的第一份联邦预算中,大幅削减了生物医学之外的科研预算,使得澳5家顶尖的主要科研机构成为最大的受害者,其预算比预期减少了4.2亿澳元。其中,澳大利亚联邦科学和产业研究组织(CSIRO)的预算减少了1.114亿澳元,国防科学与技术组织的经费减少了1.2亿美元,核科学和技术组织的预算减少了2760万澳元,海洋科学研究所的经费减少了7800万美元。此外,和工业和科学有关的合作研究中心项目损失了8000万澳元;负责资助非医学科学研究的澳大利亚研究理事会也面临在未来3年内被削减7490万澳元的命运。该预算案还计划取消一系列处理科学和环境问题的机构,包括澳大利亚可再生能源机构和清洁能源金融公司(CEFC)。CEFC旨在支持早期创业型公司,但批评者指出其实际上以营利为目的。澳国家合作研究基础设施战略机构(支持主要基础设施研究的机构,如望远镜、先进计算等)虽然保留,但在现有资金到期后也只能获得1.5亿澳元的经费,和先前预期的1.859亿的预算相差甚远。2014年5月,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宣布将关停8个研究设施,更是让科技界雪上加霜。
根据2014年4月《中国科学报》报道[2],经费削减使得澳大利亚南极研究岌岌可危。澳大利亚公园管理处也面临预算缩减和裁员,该机构隶属于环境部,负责监管澳大利亚六大国家公园以及海洋保护区网络。环境部的预算也将遭到大笔削减,在未来4年由4.6亿澳元降至3.61亿澳元。环境部将裁撤总计670个工作岗位,解雇近1/4的员工。在2013年9月大选后,保守党政府还裁撤了独立的气候委员会,废除了气候变化管理局。根据2014年8月《悉尼晨报》的报道[3],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计划削减大学平均拨款20%,决定削减数十亿美元的高校研究拨款。研究拨款主要是支持科研基础设施、IT系统、实验室技术人员、博士课程等,其削减将对研究型大学造成长期的影响。
2014年8月29日《科学》以“澳大利亚需要一个战略”[4]为题发表了澳大利亚首席科学家的神经系统学家伊恩·查布撰写的社论。文章指出澳大利亚常自称其经济处于转型期,需要提升其全球价值链,构建以知识为基础的产业,为亚洲世纪的到来做好准备,并成为“世界的饭碗”。澳大利亚的主要问题是对科学计划的短期支持,不时中断,而不是可持续支持。并且不愿意识别并支持国家优先领域。
澳大利亚设立首席科学家制,作为澳大利亚的首席科学家,查布教授的职责是为联邦政府提供科技政策咨询,推动科学在经济和社会中的应用。首席科学家由创新、工业与科研部部长任命,任期一般为3年,其职责是以独立的立场就有关国家科技发展方向等重要议题向政府提出建议,把政府、公共研究机构和企业联系起来。首席科学家还是总理科学、工程与创新理事会(PMSEIC)的成员,也是联邦、州区创新顾问委员会、澳大利亚研究理事会、合作研究中心委员会以及州政府创新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等。
查布自2011年5月成为首席科学家,他在社论中说:“科学不像牙刷,在你忘记携带时不可能随时买到。科学需要更好地长期战略规划。澳大利亚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成员国中唯一没有科学或技术战略的国家,这让我十分烦恼。”他认为,问题部分是因为澳大利亚在科学上的自我满足。“我们经常宣称‘力量不凡’,但我们还未从与那些科学文化浓厚的国家的竞赛中出局,我们渴望与西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或美国和加拿大相媲美。我们能够也应当拥有更高的目标。”
查布教授和科学界对最近几年澳政府削减科研预算“十分失望”。他在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推动澳大利亚科学战略的制定。早在2013年初,他就提出澳大利亚成为一个更具创新性国家的5项改革措施:建立澳大利亚创新委员会;加强公共经费对企业专项科研的支持;鼓励科研人员在学术和商界或其他企业间流动;协调跨公费科研领域中的知识产权结构;加强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在文化中的作用等。
【附1】2013年的3月21日的《自然》刊文指出,澳大利亚的资助系统在浪费时间,亟需改革其科研项目申请程序[5]。文章指出,澳大利亚科学家在项目申请上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因为2012年仅20.5%的申请获得成功,这意味着近80%的科学家浪费其科研时间。作者通过抽样调查发现,科学家平均用在准备新的国际卫生与医学研究理事会(NHMRC)的新项目申请的时间为38个工作日,再次提交平均要花28天。从总计提交了3727份申请可以推断大约需要占用研究人员550工作年(95%置信区间,513–589),等价工资成本为6600万澳元(6800万美元)。超过了墨尔本Walter and Eliza Hall研究所的工资总额(6160万澳元),这是一家主要的医学研究中心,2012年发表284篇论文。
参考文献:
[1]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5/5/318206.shtm
[2]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4/4/292053.shtm
[3]http://www.smh.com.au/federal-politics/political-news/government-may-target-university-research-funding-if-education-reforms-are-blocked-20140823-107fvp.html
[4]Chubb, I (2014) 'Australia needs a strategy' Science345 (6200) 985
[5] Herbert, D L, Barnett, A G and Graves, N (2013) 'Australia's grant system wastes time' Nature495(7441) 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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